第二二五章 仗马之鸣-《乱清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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考虑到这位“高人”同文宗显皇帝“未绝”的“血嗣”之间的特殊关系……
呃,呃!……
这种情形之下,还要不要做仗马之鸣,可真的要好好儿的掂量一番了!
醇王觉出形势不妙,谋之于刘宝第,刘宝第兀自安慰他:“王爷马首在前,尽有正人贞士追随的——待吴柳堂谏章一上,形势必定为之一变!”
吴可读压力山大。
他其实已经拟了一个稿子,重点强调,泰西文明,虽不无可借鉴之处,但其女子继统、承嗣的规矩,中国却不能轻易照搬。吴可读倒没有提什么“华夷之辨”,只是说“中外国情有别”,不可“一概而论”。
他举了泰西设置“议院”的例子,说此举虽然颇有“上古共和之义”,但是,“三代以上,天下为天下人之天下;三代以下,天下为一姓之天下”,“议院”之设,致“君上之权下替”,咱们难道也照猫画虎、“天下为天下人之天下”不成?
吴可读这个折子,别出蹊径,“议院”的例子,尤其有力量,颇有信心,递了上去之后,可以动摇天听。
可是,鲍湛霖的折子一出来,他这个稿子,就用不了了!
因为,吴可读看得清楚,目下嗣皇帝人选的关节,已不在于什么男、女之异,也不在什么中、外之别了,最紧要的那个关节是:如何去除“小宗入继大宗”之弊?
这个“弊”,其实是无可去除的。
但是,不解决这个问题,就没有法子让“上头”相信:文宗显皇帝父子,不会血祀断绝;我自己,不会变成张太后第二。
“上头”不相信这个,她就不会去立别人的儿子做嗣皇帝。
我还有一个女儿呢!
吴可读、刘宝第灯下密斟。
“柳堂,”刘宝第说,“你看这样子成不成?‘大礼议’既然绕不过去,就只好替它涂脂抹粉了!
吴可读皱了皱眉:“涂脂抹粉?”
“我是说,”刘宝第笑了一笑,“明世宗其实也有不得已之处,当初答应承嗣,纯属被迫为之,后来变更成议,不能说是‘食言’、‘背恩’什么的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”
“杨廷和草武宗遗诏,”刘宝第说道,“‘尊奉祖训兄终弟及之文’,迎娶世宗来京‘嗣皇帝位’,你看,‘兄终弟及’,‘嗣皇帝位’,明明白白,堂弟接堂哥的位子,没有什么‘承皇考嗣’一类的说法啊,等人家到了北京,才图穷匕现,叫人家必须以皇太子的身份登基,既继统,又承嗣,人家不乐意,须怪不得人家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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