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一年前的噩梦-《九州戮神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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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微臣参见陛下。”

    褚念卿刚行礼,后面的雪祭和傅荼苏便紧随上。

    虽说不是自己人,也从没了解过,不知靠不靠谱,可有人跟着,褚念卿多少安心一点儿。

    而今夜的主角之一——且之就站在左列第一,二皇子之前,他全然没了理智了。

    “陛下想证明什么?公主来了也无计于事!”且之急到已来不及等褚皇道一句“免礼”了。

    褚皇没有吭声,只向褚念卿点了点头,褚念卿便会意起身,雪祭和傅荼苏亦随之后。

    “父皇,不知是发生了何事?念卿来晚,望父皇恕罪。”褚念卿满脸堆笑,和这满大殿的阴沉撞个满怀,快喘不上气。

    “念卿啊,别怕,简单聊聊家常罢了,要不这男人们的朝事,也不会让你来不是?”五皇子在一旁说着,模样装的倒像,但如何禁的住褚念卿当下的“火眼金睛”?

    什么都还没问,无非是且之说了两句胡话,怕什么?褚念卿没有表现出一丝惶恐之意,那五皇子那句安慰是个什么由来?如今怎看,五皇子都是幸灾乐祸过了头,口无遮拦了,褚念卿此刻真为过世的大皇兄感到悲哀。

    原来,没有一个皇子想让做了太子的大皇兄活着。

    可这悲哀却很快解了,褚念卿未等到谁问她什么,却等到由身后的、雪祭的一句:

    “看五皇子这副喜气样子,看来是喜事,还请早早说了,哦对,给五皇子贺喜。”

    听见雪祭的声音,褚念卿讶然的回头一看,雪祭正前所未有的半躬了身作行礼之样,把五皇子吓的差点跳起来。

    “雪祭公子,这可不敢胡言!怕是这天黑烛火暗,您未看的清楚!本皇子是难抑愁苦!”五皇子慌乱解释着,滑稽的让人想笑,可褚皇却已是皱了眉头。

    “咚”的一声,那掩面偷笑的,窃窃私语的,全安静了下来,被这一惊全跪到地下,除雪祭外,一个个就快钻到地缝里,只有雪祭,他同皇座上那个威严的老头一样,只是四处望了望。

    “雪祭,你去坐着。”褚皇一对雪祭就没了脾气,雪祭拱了拱手,并不推辞。

    褚皇等雪祭坐稳了,才开始大发雷霆。

    “一个个,冷血无情!”褚皇低吼一句,皇子们都颤一下,尤其是那方才喜气洋洋的五皇子。

    “父皇,儿臣没有……”快加冠的五皇子这时候哭起来,便如眼泪廉价一般。

    可褚皇又怎会信他?

    “来人!把这不忠不义的孽障拖出去!打他三十大板,叫他在雨里跪着,直到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为止!”

    “父皇,不知五皇兄究竟犯了何错?这三十大板打下去,那是一月都卧床不能起的呀……”褚念卿一阵楚楚可怜的求起情来。

    只有她自己知道,这一趟也不过是稍稍渲染一番“兄妹情深”的假象,但凡细心点儿的都知道,这十几年来,褚念卿总共也没和五皇子说过几句话,兄妹做的像陌生人,可这种时候,谁还能想起这些事?众皇子看来,这只是褚念卿“不要命”的求情罢了。

    只有七皇子一个大着胆子上前压住褚念卿的手:

    “傻丫头别说了!”七皇子压低了声音。

    这满堂的骨肉至亲里,却只有这么一个兄长会管自己的死活,褚念卿真想哭啊,可却得忍……

    “念卿。”

    褚皇忽然发声,众人心都要揪一揪,可他却只是问了个再简单不过甚至没有必要的问题。

    “父皇听说你伤着了?还疼吗?”褚皇莫名转缓了语气,平素是不会的。

    褚念卿顿时也没搞清楚是个什么情况,可还是答:“谢父皇关心,傅御医给儿臣上了药,不疼了。”

    奇怪,褚皇分明从不在意她这个女儿。

    “来,你过来,莫和你那群无用的皇兄跪在一起。”褚皇伸了伸手,褚念卿连忙起身快步上前去,不敢有一点放松警惕,刚把小手递给褚皇,褚皇又道一句:“荼苏,你也坐到一边去。”

    ?!这么打皇子们的脸!褚念卿却也未惊叹多久,毕竟褚皇这性子,想一出是一出,再正常不过。

    傅荼苏亦不推辞,坐到雪祭旁边,宫人给他们上了茶。

    “念卿啊,下着雨还叫你来,是父皇不好,可实在是要问你几件事。”褚皇一作慈父模样,褚念卿活了十四年也是第一次见,却让她更加别扭。

    “父皇所问,儿臣不敢不答,亦不敢有怨言。”褚念卿只作一副乖乖女的模样,与往常一般无二,叫人挑不出错来。

    “好,那……你还记不记得,你今日回宫时,是什么时候了?”

    这才和雪祭给想的答法对上了,褚念卿压了压紧张,将雪祭教她的话回想一番。

    “回父皇,应是戌时一刻了。”

    褚念卿注意到褚皇眉心不经意的皱了皱。

    “你回去时,你三皇兄就在房里吗?”

    “是啊,宫人言,三皇兄已等了儿臣许久,若非儿臣是因受伤方晚归,恐怕又要遭三皇兄一顿训斥。”褚念卿笑了笑。

    突如其来的嘶吼又打破低沉,“不可能!公主!您再想想!记错了……一定记错了!”不出所料,是且之在那里叫嚷,眼里已发红了,若非二皇子拉着他,他恐怕能上来把褚念卿吃了。

    “且之公子怕是误解了念卿什么?念卿不敢记错,确实是戌时一刻了,正当好的。”褚念卿面不改色,“念卿受了伤,是雪祭公子给送回来,看着天晚了,是谨记着时辰的,不敢多误一刻的。”

    “公主殿下,您再想想!微臣求您了!”且之急得简直要跺脚,堂堂公子,竟给一个连封号都没有的公主折了腰。

    “且之公子这是做什么!念卿受不起,您可是公子,还和大皇兄结了契的,念卿如何敢受您的礼……”褚念卿连忙上前一步也躬了身。

    “且之,你先起身……”褚皇都看不下去。

    这场上,恐怕也就只剩雪祭和傅荼苏还在那里悠悠闲闲的了。

    “是啊且之公子,没必要吧,什么大事儿啊,能让您这么着急。”雪祭还在“火上浇油”。

    满场皇室,却无一人敢阻止雪祭一句,只有傅荼苏一个人暗暗推了他一把,“少说点儿,小心引祸上身。”傅荼苏将茶移到嘴边,叫人看不见他与雪祭说话,他却不知,褚念卿站的太高了,她什么都看得见。

    褚念卿听不到傅荼苏说了什么,却看得到,在傅荼苏说话之后,雪祭真的安静了下去,那时候心底更绝望了。

    她真的不知道,宫里……到底还有多少这样有心眼的人,平素里看得那么温文和善、只有医者父母心的荼苏……他怎么能控住雪祭呢?雪祭是什么人啊,这个宫里谁是真正纯良的啊。

    不对,在这宫里,纯良该算作是傻才对。

    褚念卿不是对傅荼苏失望,只是觉得自己傻。

    褚念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,可那个时候,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,想着想着,好像这天都塌了。

    “公主殿下恐怕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何事,才会不在意,殿下,殿下节哀……太子殿下薨逝了!他是为人所害啊!”且之倒是站直了身,却还是拱着手,一副恳求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!”褚念卿顿时瞪大了眼,险些站不稳,好在是及时扶住了皇座旁的红栏杆,但是在她深呼吸数次差点背过气后,她又忍着,想一步一步走到且之面前去问清楚,她还是没站稳摔下了台阶。

    “念卿!”褚瑾奕挣开一众束缚冲过去将褚念卿紧紧搂在怀里,“父皇,念卿她就是个小姑娘,无论且之公子或是您有什么要审问的尽管冲着儿臣来!儿臣绝无怨言!别伤着念卿她遭不住……”

    褚念卿却不能在此时离开,她在褚瑾奕怀里痛哭、苦笑,到头来也只得再站起来,“且之公子,你什么意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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