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一九章 辅政王的矫矫不群-《乱清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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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内斗,内斗。

    赵景贤沉重的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这个‘内斗’,”关卓凡说道,“真正是镌在骨子里的!娘胎里带出来的!敌人的刀子,架到脖子上了,也醒不过来——不,你就算将他的脑袋砍了下来,他还是醒不过来,真正叫——‘至死不悟’、‘不死不休’!”

    顿了顿,“而且,这个‘内斗’,真正是‘不分贤愚’!”

    “是!”赵景贤说道,“史可法、何腾蛟之流,到底还算清廉勤慎,勉强可以占一个‘贤’字,尤不能免‘以邻为壑,视友如仇’之讥,其余‘愚’如马士英、阮大铖者,就更不必说了!”

    “竹兄,”关卓凡说道,“我说的‘贤’,不是指史可法、何腾蛟。”

    “呃……这……请王爷明示。”

    “竹兄,你晓不晓得,明季人物,我最佩服的,是哪一位呢?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

    这就不好乱猜了。

    莫不成……便是阎丽亨?

    关卓凡晓得赵景贤想什么,微微摇头,“不是阎丽亨——”

    顿了顿,“阎丽亨固然斑斑大才,不过,很可惜,江阴地方太小了!他又早早成仁,纵有经天纬地之才,亦无从施展,也即……无从证明了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儿,叹了口气,“设若阎丽亨、史可法易地而处,南明之命运将会何如?他二人之命运,又会何如?”

    “王爷此一设问……大有况味啊!”

    “史可法应该会是一个好典史;”关卓凡说道,“去做县令,大约也是一个好县令——虽然,在军事上,他无论如何,没本事将二十四万大军挡在城外八十一天,不过,若有阎丽亨这般大才主持全局,江阴也不会有被迫以弹丸之地独膏二十四万大军的那一天!”

    “可不是?”赵景贤叹道,“史可法居相位,犹如一个本来只能担负五十斤的人,一定要他去挑五百斤的担子,那还能不被压垮?——他自己垮了,国家也就跟着垮掉了!”

    微微一顿,“唉,害了国家,也害了他自己!”

    “还有,”关卓凡说道,“贤如阎丽亨者只能屈居一个未入流的典史,而庙堂之上,却是——唉,贤愚易位,至于此极,南明又岂能不亡呢!”

    “是!历朝历代,但凡人事到了这个地步,国事也就不堪言了!”

    关卓凡点了点头,“是啊,人事、国事,本就是一体的!”

    顿了一顿,“抱歉,我把话头扯远了——”

    再顿一顿,“咱们回到方才那个话题——嗯,出于我口,入于你耳——明季人物,我最佩服的一个,是孙可望。”

    这可就太意外了!

    赵景贤不由满脸愕然。

    “我祭阎丽亨时说的‘不论贤愚’之‘贤’,”关卓凡继续说道,“第一个指的,就是孙可望。”

    “王爷,”赵景贤下意识的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,“孙可望妒贤嫉能,逼走李定国,说他‘内斗’,一点儿不差,不过,说他‘贤’……呃,且明季人物之中,竟为王爷所最佩服者,我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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