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君臣几人,连同阮知方在内,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难以掩饰的惊恐,脑海中都在转着同样的两个字——“问罪”? 难道,那个拉格朗迪埃尔说的,竟然是真的? 还有,船队中有一只运煤船—— 嗣德王和张庭桂两个,还不晓得运煤船跟着兵舰意味着什么,阮知方虽为文臣,却是带过兵、打过仗的,算是个“知兵”的,他晓得,这意味着这支船队——不对,其实应该叫做“舰队”了——已经做好了长期驻扎甚至作战的准备。 他的心,“怦怦”的跳了起来。 可是,阮知方觉得不可索解的是,富浪沙人既有挑拨离间之意,如此一支“舰队”,本该大肆渲染,怎么会轻轻放过,在“禀帖”中不着一字呢? 难道,富浪沙人也不晓得,大清的钦使,带了如此庞大的一支队伍上路? 不对呀,那个拉格朗迪埃尔,明明在“禀帖”中说了,“特使已经上路了”啊! 如此大的一支队伍,是绝不可能收到口袋里的呀! 富浪沙人怎么会看不见呢? 怪了! “你确定,”嗣德王声音颤抖,“真的是……大清的钦使?” 何佐臣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,“回陛下——确定!我在千里镜中,看的很清楚,那条最大的兵舰上,挂了一面旗子,上面写着,呃,‘大清国钦差周莅属部四品京堂加按察使衔唐’——” “等等!”阮知方身子往前微微一探,好像发现了猎物似的,眼睛放出光来,“你是说——‘唐’?哪个‘唐’?” 何佐臣微愕,“‘唐’——唐宗宋祖的‘唐’啊!” 阮知方倏然转向嗣德王,“陛下,只怕真叫我猜着了——这位钦使,只怕就是唐景崧!” 嗣德王迟疑的点了点头,不过,此刻,钦使是“唐景崧”还是“汤金颂”,已经不是他最关心的了,他关心的,是大兵舰,是运兵船,是数以千计的大清军队,是—— 那两个可怕的字眼——问罪! “还有,”何佐臣说道,“对方放了一条小船下来,派了个人,带了一个通译,上了岸,我见了——” 嗣德王急不可耐,“他说什么?” “也没说啥,”何佐臣说道,“就说大清的钦使到了,叫我跟‘上头’说一声,然后就回了大船,别的,呃,我也没敢多问……” 顿了顿,小心翼翼的说道,“不过,那个人……说话倒是挺客气的。” 嗣德王心乱如麻,看向张、软两位大学士,“怎么办?” 张庭桂张了张嘴,没说出什么来。 阮知方亦默然,不过,他眉头紧蹙,目光闪烁,明显是在急速的转着念头。 何佐臣和胡威对视了一眼,然后试探着问道,“陛下,您看,京师的防务,要不要加强……” 一句话没有说完,便被阮知方打断了,“不要!” 何佐臣问的是嗣德王,嗣德王还没有开口,话头就被阮知方抢了过去,本来,这是可以算做“大不敬”的,可是,这个时候,没人顾得上这些个了。 不过,阮知方还是立即发觉了自己的行为的不妥。 “臣失仪,”他歉然的一躬身,“陛下恕罪!” 直起身来,“不过,咱们千万不能有什么异动!不然,叫钦使误会了,可就弄假成真了!” 嗣德王目光一跳,吃力的说道,“你是说,呃……假的?” 他的意思是,你是说,“问罪”神马的,是假的?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