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只好不说话了。 “至于风水,”皇帝说道,“我是不懂的,也不敢说这样东西一点儿道理没有,可是,我总觉得,反对迁坟的人,把话给说反了!” 顿了顿,“铁路是什么?那是国家的血脉!铁路修好了,国家的血脉就畅通了!套一句俗词儿……嗯,‘任督二脉’就打通了!何况,咱们的‘两纵两横’,还不止‘二脉’呢!将来,也许还有‘三纵三横’、‘四纵四横,如是,整个国家,气运流动,生气勃勃!这不也是风水?——国家的风水!” “把迁坟和风水扯在一起……嗯,这一来,怎么就一口咬定,迁坟必定坏了风水?若果有风水这回事儿,迁坟亦果同风水相关,那么,迁坟确实会引致风水的改变——可是,怎么晓得,这个改变,必是变坏,不是变好呢?” “修了铁路,国家风生水起,自家倒坏了风水,哪里能有这样子的事儿?自然是国家好,大家好!如果国家这个‘大家’不好,自个儿这个‘小家’反倒好了,那反倒是咄咄怪事了!” 皇帝的这句话,分量十分之重,等于指斥因“坏风水”之故反对修筑铁路之人,是因私而废公,是以“小家”害“大家”,曾国藩的头,不由自主,低了一低。 “自家的田舍坟茔,”皇帝继续说道,“挡住了铁路必经之途,阻断了国家的血脉流动,妨害了国家的风生水起,这样子的‘风水’,能好到哪里去?我还真不信了!” 顿了顿,“先人们在地下,也不安哪!我看,还是请先人们搬个家——‘小家’、‘大家’都好,在世者、往生者,都松快了!” 皇夫高声说道,“皇上圣明!” 轩亲王既然如是说了,曾国藩就不能不跟上,“皇上圣明!” 至此,皇帝何以要在自己陛见之时,大驳、特驳反对修筑铁路的“浮议”,曾国藩心里,已经是明镜似的了: 第一,在建的所有铁路——“两纵两横”,起点都在直隶境内。 第二,自己这个直隶总督,曾经反对修筑铁路。 “修铁路,”皇帝说道,“不仅仅是朝廷的事儿;别的不说,单说征地,非得地方的协助不不能办,因此,认真说起来,修铁路,也是地方的事儿——” 顿了顿,“轩亲王,津唐、京津两条铁路,征地一节,还顺利吗?” “回皇上,”关卓凡说道,“大致还算顺利。不过,津唐铁路不长;京津铁路的修筑,则挂了一个‘军兴’的名义——轩军驻扎天津,京师有事,轩军入卫,有了这条铁路,就呼应自如了。” “嗯,我明白你的意思了,”皇帝说道,“因为是以‘军兴’的名义征地,所以,没有人敢轻易妨碍,不然——” 顿了顿,轻轻叹了口气,“电报的教训,还摆在那儿呢。” 所谓“电报的教训”,是说当初架电报线,就用的“军兴”的名义,凡有剪电报线、挖电线杆的,一律穷治——抓到了,不分主从,统统枭首。前前后后,百来颗血淋淋的人头挂起来,“破坏军兴”的,才终于绝迹了,自上海发端的电报线,才终于北达北京,南抵广州,连通南北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