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大会群臣-《乱清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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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一位肯“先展伟论”?与会的都是人精,晓得今日之会,其实是人家的“造势大会”,就算不赞成修筑铁路,宁愿事后具衔上折,也不好在这种场合摆明车马的;而赞成修建铁路的,也不必在这种会议上当出头的椽子,“马首是瞻”就好。
大家的目光,不由自主,都落到了关卓凡身上。
恭王见没有人出声,也转向了关卓凡,含笑道:“逸轩,铁路是‘顾问委员会’的‘铁路股’经手的,你是‘管部’的大军机,你来说两句?”
关卓凡点了点头,说道:“六爷吩咐,我恭敬不如从命。嗯,我就先说几句,抛砖引玉,就教方家。”
会场内鸦雀无声。
关卓凡拿起徐应祥奏折的“抄件”,说道:“徐节庵的这个折子,‘不可行者八、无利者八、有害者九’,加起来足足二十五条,嗯,洋洋大观啊。”
关卓凡淡淡一笑,继续说道:“惭愧的很,如果易地而处,我是一条也写不出来的——既然从未见过铁路,何以知其短长优劣,宏论滔滔,犹如亲见?”
关贝勒这话,极有“骨头”——还未具体评论“二十五条”的任何一条,就已给徐应祥的折子下了“凭空臆想,言不及义”的评语了。
“今儿咱们倒个个儿,从最后面看起。各位请看徐折中的最后一条,嗯,‘如谓便于文报,查火车轮每时不过行五十里,中国紧急驿递文书,一昼夜可六七百里,有速无迟’。”
念到这儿,关卓凡突然放声大笑,声音极其响亮,与会诸臣出其不意,都吓了一跳。
笑声甫歇,关卓凡朗声说道:“这位徐侍讲,数算是他们家下女教的么?‘每时’为半个时辰,一昼夜十二个时辰,即二十四个‘每时’,一个‘每时’五十里,二十四个‘每时’多少里?难道不是一千二百里么?较之‘六七百里’,孰多孰少?”
在坐衮衮诸公,人人目瞪口呆。
关卓凡将“抄件”往桌子上一扔,冷笑道:“如此荒唐的一个折子,姓徐的居然敢拿来上渎天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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